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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来,中国城市化率不断提高,城市规模不断扩大,传说中的“城市病”如期而至。这些问题是如何形成的?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些问题?记者采访了两院院士周干之。

虽然是以学者身份接受采访,但建设部前领导的经历显然让周干之的思考超越了具体问题。他反思这几年盲目鼓吹快速城市化的现象,认为是误解。对于解决城市和城市化进程中的许多问题,他反复强调,难点不在于有没有解决办法,而在于对问题的理解,以及能否表达和采纳专家的正确意见。

1.城市化率越高越好

记者:中国的城市化率接近50%,但现在一些城市一直受到人口增长、交通拥堵、房价高企和基础设施负担过重的困扰。是否应该回头看看中国的城市化?

周干志:我觉得城市化根本不是什么新问题。改革开放之初,我国少数经济地理学家和城市规划学者根据国外资料看到了城市化的重要性和城市化趋势的必然性。1980年,南京召开城市规划学术研讨会,认为城市化是必然趋势。但直到报告发布10年后,“城市化”一词才出现在国家的红头文件中。后来,城市化成为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一个指标,到20世纪90年代末,城市化已经普及。

从国外的经验来看,城市化率越高越好。许多发展中国家和非洲国家的城市化率很高。今天,我们对城市化的追求缺乏理性。在评价政治成就时,往往以城市化率作为指标,追求高城市化率已经成为一种趋势。甚至县市都在讲县的城市化。这是一些地方领导追求政绩的结果,意义不大。

记者: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中国倾向于走小城市化道路,而不是大城市化道路。原因是什么?

周干志:在中国的国情下,农村人口能减少到什么程度?如何解决保障粮食供应和农业现代化的问题?这些问题都要研究。对于一个大国来说,不可能所有农村人都生活在城市。那么,城市化不应该仅仅理解为城市人口的比例,还应该考虑农村的城市化。所以,城市化率不是简单的比例问题,而是一个国家的大规模现象。光说一个地方的城市化意义不大。要全面评估经济发展,而不是只看城市人口比例。

农民工一只脚进城是一个非常突出和重要的问题,但并不是所有的农民工都进城了,都受到了市民的对待。很多农民工都在城市十几二十年了。但是他们城市化了吗?很多打工保姆在北京成家立业,生了孩子。你还不承认她城市化了?但是你能承认吗?显然,我们现在做不到。如果录取,北京会突然增加500多万城市人口,住房、学校、公共设施跟不上。

显然,城市化不是一个简单理想的目标,也有现实可能的条件。除了正确的想法,还有许多实际问题需要解决。城市化是一个历史过程,仅靠主观意愿加速城市化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不幸的是,许多地方和部门都在盲目提倡快速城市化。另一方面,农村地区也出现了盲目修建高楼的现象,农民对此并不鼓掌。

我们很难笼统地说以后不发展大城市,或者说都往大城市方向发展,这要看地区的自然条件和经济条件。

2.解决交通拥堵的关键是科学决策

记者:近年来,交通拥堵一直是中国大城市的一个头痛问题。北京是一个人口密度很高的城市,但它的交通结构是公共交通、汽车和自行车各占三分之一。你怎么想呢?

周干志:北京的交通拥堵和规划有很大关系。20世纪50年代,苏联专家帮助北京制定计划时,设定的汽车拥有率超过10%。所以国家重点建设公共交通,导致道路密度低,干线间距大,道路占用的城市土地只有10%以上——美国很多城市超过20%。

东京的人口和北京差不多,有700多万的车,但是堵车没有北京严重。关键是它在很多方面利用了包括地铁在内的轨道交通;北京地铁效率低,换乘太不方便。问题不是一开始不知道。问题是专家在决策过程中的作用太小,行政干预太多。专家不敢说话。从领导角度看,地铁建设能完成多少公里;从专业角度来说,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记者:新兴的“大城市病”有好的解决办法吗?

周干之:城市化的初衷是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让生活更美好,现在却成了口号和目标。问题不是解决不了的,解决问题的手段和条件也比以前多了,所以正确认识才是关键。真正的专业研究者都有自己的见解和解决方案,谁在听问题。另外,神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交通拥堵不是一个单一的措施——可以通过简单地限制车辆增长、增加公共车辆、修复道路和地铁来解决。这个道理我们不懂,但是部门利益不同,从城市布局,限制城市人口到工程建设体系,都很难解决问题。西直门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交通极其不便。多少年了,进步了多少?因此,指导思想和决策至关重要。

房子是城市的核心问题,也是一个难题。没有地方住,所有的国际城市和美丽的城市都是空.解决这个难题还是需要时间的。

标题:两院院士周干峙:不能盲目快速城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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